直觉上，喷射毒水时，体表防御会主动下降。

漏气似的声音轻响，脓包被轻易刺破，黄水还未来得及喷发，就纷纷流出，短短数秒，数十个鼓动的脓包，被全数捅破。

费腾已无落脚之地，再跨一步，登上两眼之间。

异化蟾蜍开始呱呱大叫，一股股黑气涌出，逃散的人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。机枪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，经历了最初的慌乱，子弹又向奔逃的人群射去。

费腾蹲下身，匕首对准赤红横瞳，叹息地自语：“这个世界，不给我选择啊。”

异化蟾蜍脑门上的人脸扭动起来，那是张没有眼睛的苍白面孔，鼻子部位就是异化兽的鼻孔，而嘴巴处，那道花纹突然裂开，吐出含糊不清的几个词。

“你......罪......我的孩子......”

随着它的话语，苍白面孔上渗出一股清澈液体，如同滑落的脸颊的泪。

“警告，能量波动异常，高能生物即将自毁，请马上脱离！”阿春的语速似乎都加快了。

费腾毫不犹豫，一跃而下，人还在半空，已迫不及待大喊：“跑！要炸了！”

李斯嘉本就敏捷奇高，身体一拧，已经闪出十米开外。

弗拉德也听见喊声，不再缠斗，转身就跑。不过他一个塑能系武者，论速度、体力都是远远不及李斯嘉，甚至比费腾还弱些。

费腾在疾行中露出笑容，身体毫无征兆地平移，紧跟在弗拉德身后。

他拿出最后一根弩箭，扣上精致手弩，向着弗拉德瞄准。

身后传来轻微声响，像是气球漏气了一样，费腾却感觉毛骨悚然，整个人一下蜷缩成一团。

一阵气浪随之涌来，仿佛海啸怒涛，方圆百米的人都被掀到空中，摔飞出去，就连两个越野车的火力点也成了哑巴，两名士兵仿佛被巨锤撞击，翻下车去。

费腾做好防御姿态，只觉得身体飞起又落下，在地上翻了几翻，撞上一块大石，才停了下来，脑袋一阵阵发晕，伸手一抹，已经脸鲜血。

摇摇晃晃站起来时，尘土飞扬成大雾，只有一个红色头发的人影站着，正向他走来。

眼角的余光中，一个灰扑扑的人影趴在身侧不远，挣扎滚动着，腰间的武装皮带暴露了他的身份。

费腾嘴角向一侧翘起，拎着手弩，拍了拍脸上的灰尘，走到那人身边，一脚踩住他的脖子，弩箭顶住太阳穴。

人影突然不动了，嘶哑的声音艰难地传入费腾耳中。

“我是议会巡逻队长，少尉弗拉德，你要考虑清楚后果。”

“会有什么不同的后果？”费腾好奇地问。

“议会要活的，跟我走，你不见得会死。杀了我，你就是通缉犯。”弗拉德说着，缓缓挪动着右手。

费腾一匕首刺下，把弗拉德右手紧紧钉在地上。脚下传来一阵哀嚎，接着是咒骂。

“这个世界不给我选择啊。”费腾叹了口气，弩箭在弗拉德脑袋上点了点，“但你有选择。”

弗拉德呼吸急促起来，左手连连摇摆：“听你的，要我怎么选都可以。”

“要你去死呢？”费腾轻笑起来，“毕竟你杀了那么多人，摘了那么多眼球。”

“钱都给你，三百万都给你。”弗拉德讨饶似的，突然左手发力一撑，从费腾脚下滑开。

费腾只觉得脚底一滑，好像踩在冰面上，弩箭立刻激发出去，钉进沙土里，一撮连着头皮的头发粘在箭上。

弗拉德身体急转，拔出匕首，滚出三四米，虚托右手，一个水球迅速成形。

他冲着费腾哈哈大笑起来：“蠢货！议会少尉怎么会向你这种垃圾妥协？带着你的尸体，一样完成任务。”